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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缝深处的青铜镜彻底闭合时楚风的意识正坠入一片青石板铺就的长廊。

他的鞋跟磕在石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两侧墙壁像被泼了热蜡的镜面随着他的脚步滋滋融化浮现出斑驳的影像:民国长衫裹着他的肩他掐住少年守灯人的脖子对方喉间溢出的血在他手背蜿蜒成红绳;黑袍翻涌间他将《禁葬录》投入火盆纸页卷曲时他舔了舔唇角眼尾上挑的弧度和昨夜在拍卖行碾压富二代时如出一辙。

破妄灵瞳在眼眶里灼烧这次不是痛是烫。

他看见那些影像边缘泛着幽蓝的光——是守灯人们的执念正从他潜意识的裂缝里钻出来像贪食的蛆虫般啃噬着记忆的轮廓。

“你看”一道和他声线完全重叠的声音从长廊尽头传来。

楚风抬头看见另一个自己倚着廊柱指尖转着盏青铜灯“你说要终结轮回可你享受被仰望的滋味;你唾弃贪婪却在捡漏时故意让对手破产。

”那“楚风”歪头笑“你和我们本质上有什么不同?” 楚风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上个月在潘家园那富二代揪着他的衣领骂“穷酸”他故意把对方押宝的赝品青瓷摔碎在地上时确实听见了心里“咔嗒”一声——不是解气是某种被压抑的东西终于冒了头。

“你说得对。

”他突然开口声音在长廊里荡开层层波纹。

另一个自己的笑容僵住。

楚风往前走了两步鞋跟碾碎了墙上浮现的“杀守灯人”影像“我承认我享受打脸的快感也确实在捡漏后故意让那家伙倾家荡产。

”他停在离“自己”三步远的地方垂眸盯着对方指尖的灯“但你知道我做完这些事后第一时间去了哪里吗?” 长廊突然安静下来。

“孤儿院。

”楚风抬眼眼底有金芒随着灵瞳的运转明灭“我小时候在那儿住过三年每天最盼的就是开饭时阿姨多舀半勺粥。

”他的声音低下去像在说给某个藏在记忆里的小乞丐听“那富二代破产那天我往孤儿院账户转了三十万。

”他猛地抬头瞳孔里的金芒炸成星子“我承认我有阴暗面但我的执念从来不是权力——是不让任何人再像我小时候那样饿着肚子看别人吃肉!” 整座长廊开始震颤。

墙壁上的影像如被狂风撕扯的纸碎片里混着守灯人们的尖叫。

另一个“楚风”的脸裂开蛛网纹他慌忙举起青铜灯:“你……你不能拒绝!接过这盏灯你就能成为永恒的守望者万人敬仰——” 楚风的灵瞳突然照见灯芯里蜷缩着个小女孩。

她穿着补丁摞补丁的旧棉袄正用冻红的手扒拉垃圾桶和他七岁那年在巷口遇见的流浪妹妹一模一样。

“去你妈的永恒。

”他反手挥出一拳。

这一拳没有打实却将青铜灯砸成漫天碎渣。

灯油溅在“另一个自己”身上瞬间燃起金色火焰——那是他灵瞳里悲悯情绪的颜色纯金滚烫。

镜中世界在爆炸声中崩塌。

楚风坠入黑暗前最后一个念头是苏月璃的眼睛:她在晨光里说“终结轮回”时眼尾那颗泪痣泛着珍珠似的光。

同一时间地表龟甲峡。

苏月璃怀里的观心镜碎成三瓣镜面映出的青铜巨像突然扭曲成无数只手正从地缝里往外抓。

她的指尖刚触到颈间古玉峡谷入口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三辆涂着泥斑的装甲运兵车冲破迷雾车顶金属柱上的符文泛着幽蓝鬼火。

“魂导仪!”灰鸦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他猛地站起来腰间的苗银铃铛叮铃作响“他们要抽取地脉怨识把镜中意识锚定在现实!”他扯下左耳银环露出耳后一道青灰色烙印形状像条衔尾蛇“让我去。

他们认得这个。

” 苏月璃刚要开口灰鸦已经跃下祭坛。

他奔跑的姿势像支离弦的箭跑过阿蛮身边时顺手抓过对方腰间的淬毒匕首——那是苗疆巫器能破阴煞。

“保护好祭坛!”他的声音被枪声撕碎。

第一辆运兵车的舱门打开七八个穿战术背心的人端着改装过的霰弹枪冲出来枪口缠着褪色的经幡。

灰鸦突然刹住脚步反手将匕首插进自己左肩。

鲜血溅在衔尾蛇烙印上烙印瞬间发出幽光。

“幽灯社第三小队听令!”他用带着口音的英语吼道“目标是镜道核心不是活靶子!” 冲在最前面的男人顿住枪口微微下垂:“你是……灰鸦?” “三年前曼谷任务我替你们挡过三发子弹。

”灰鸦扯出个血腥的笑左手捂住伤口右手却悄悄摸向战术背心内侧的微型炸弹“现在带你的人去东边——” 枪声突然从侧面炸开。

灰鸦的右肩绽开血花他踉跄着撞在岩石上看见那个男人举着枪冷笑:“叛徒也配发号施令?” “灰鸦!” 雪狼的吼声混着冰层碎裂的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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