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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之上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青鸾紧靠在垛口后的阴影里呼吸微促。

她看着不远处几名北狄士兵异常悍勇竟顶着守军的阻击再次从一架云梯顶端跃上城头挥舞弯刀疯狂劈砍瞬间将两名守军砍倒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一名负责这段城墙的队正怒吼着带人冲上去堵截但对方显然也是精锐一时僵持不下。

混乱中一名北狄士兵似乎发现了躲在角落、穿着后勤号衣的青鸾眼中凶光一闪竟脱离战团径直向她扑来!或许在他看来这个瘦小的“少年”是颗可以轻易捏碎的软柿子。

青鸾心头一紧。

她的任务是潜伏和保护绝非参与正面搏杀。

但此刻危险临头若不出手自己必死无疑也可能因这个缺口扩大而导致更严重后果。

电光火石间她已做出决断。

就在那北狄士兵的弯刀即将劈下的瞬间她看似惊慌地向后踉跄一步左手仿佛无意般在腰侧拂过。

“咻!”一声极轻微的破空声。

那北狄士兵前冲的身形猛地一滞喉咙处赫然多了一个细小的血洞。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手中的弯刀“哐当”落地身体晃了晃向前扑倒恰好被冲过来的守军队正一刀砍在背上彻底了账。

青鸾迅速低下头缩回阴影更深处。

她用的是暗营特制的袖箭细小而致命。

她知道这有暴露的风险但在生死关头顾不得那么多了。

幸好战场混乱无人注意到这个角落细微的动静只当那北狄兵是被队正解决的。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再次将注意力投向整个城墙。

这里就像一台庞大而残酷的战争机器每一个部件都在高速运转。

穿着特殊标识号衣的辅兵和医徒两人或四人一组冒着不时飞来的流矢穿梭在垛口与通道之间。

他们熟练地用简易担架抬起重伤员动作迅速却尽量平稳口中不断喊着“让一让!重伤!”、“这边还有一个!”。

伤兵营的方向隐约传来痛苦的呻吟和医官声嘶力竭的指令。

不断有浑身是血、缺胳膊少腿的士兵被抬下来也不断有经过简单包扎的轻伤员咬着牙重新拿起武器返回岗位。

另一队辅兵和征调的民夫如同工蚁般沿着相对安全的城内通道喊着号子将巨大的石块、一捆捆箭矢、一桶桶火油源源不断地运上城头。

投石机旁专门的小队负责装填喊着整齐的号子合力拉动绞盘将沉重的石弹放入抛射兜。

弓箭手聚集的区域则有专人负责分发箭矢确保每个弓箭手手边都能随时补充。

损耗的兵器也被迅速收集由专人送下城去试图修复或更换。

各级将领和督战队成员目光锐利不断扫视着防线。

哪里出现伤亡减员立刻就有预备队士兵高喊着“补上!”毫不犹豫地顶上去。

阵亡者的尸体被迅速拖到后方空出的位置绝不能久留。

城楼处主帅赵崇如同磐石不断根据旗号和各处传来的禀报调整部署。

“右翼三号段压力大调一队弓箭手过去加强压制!” “左翼滚木不足了快送上去!” “床弩集中打掉那几架靠近的云梯!”他的命令通过传令兵和旗语迅速传遍城墙。

萧景玄则更侧重于具体战术执行和士气鼓舞他身影不时出现在压力最大的地段冷静的声音有效地稳定着军心。

“长枪手注意步调齐刺!”“刀盾手护住两翼别让他们散开!” 整个城头尽管厮杀惨烈血肉横飞却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忙中有序的状态。

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职责恐惧被压抑本能被纪律取代只为守住这条生死线。

夕阳西斜将天地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

北狄人持续了一整天的凶猛攻势终于在守军顽强的抵抗和巨大的伤亡面前逐渐显露出疲态。

进攻的波次不再那么密集喊杀声中也带上了几分嘶哑和绝望。

终于在损失了至少三四千先锋精锐后北狄阵营深处响起了低沉而悠长的退兵牛角号声。

如同潮水退去残存的北狄士兵如蒙大赦扛着伤员狼狈不堪地向后撤退留下了城下堆积如山、姿态各异的尸体和破损的攻城器械。

城头上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是胜利的宣泄。

但欢呼很快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疲惫和弥漫的血腥。

战斗暂停但战场远未结束。

辅兵们开始紧张地打扫战场将阵亡同伴的遗体小心抬下集中安置;将敌军的尸体用挠钩推开或准备焚烧;清理破损的垛口加固被砸坏的城墙段;清点剩余的滚木礌石、箭矢火油。

补给队伍更加忙碌趁着夜色降临前的最后光亮将更多的物资运送上城。

城楼指挥所内烛火通明。

赵崇、萧景玄以及几位核心将领聚在一起人人脸上都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赵崇率先开口声音沙哑:“今日将士们用命守住了!但北狄伤亡虽重远未伤筋动骨。

诸位说说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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