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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琵琶洞江源看向子母河方向随即化作一道淡淡的青芒冲天而起山风拂过他的衣袂却吹不散他眉宇间的凝重。

从蝎子精口中得知的真相已是与他先前的部分推测对上了。

这已不是简单的一方妖孽为祸或是佛道某家的算计。

这背后牵扯到的是三界的统治秩序是天庭的颜面与那不容置疑的天条! 这子母河竟是一座由玉帝亲手设下用以囚禁和净化那些因上古时期天条未立前的过错。

云端之上江源的心中思绪翻涌再次感受到一股无力感。

救? 如何救? 想救这河中万千残魂便绕不开设立此河的天庭。

这些魂魄沦落至此的根源则是那不容触犯的天条。

而挑战天条便是在挑战玉帝的统治权威是挑战天庭于三界之中的立足根基!” 即便他能设法绕开天庭以无上法力为这些残魂补全魂魄…… 可之后呢? 地府那十殿阎罗敢收容这些被天庭打上罪孽烙印的魂魄重入轮回吗? 他们只要脑子没坏自然也是不敢的。

难道还要亲自上天去向玉皇大帝讨要一道旨意? 请他收回成命自己打自己的脸? 江源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这个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无比荒唐。

纵然他如今修为今非昔比名号响彻三界但在执掌三界代天行道的天庭面前他的分量还依旧不够。

或是说这件事的分量所牵扯的因果太广。

他想起了数百年前自己刚刚出山不久时的往事。

当时的他心中唯有一股斩妖除魔、替天行道的浩然正气。

哪怕面对的是背景深厚的佛门他也敢一怒之下直上九天在凌霄殿前敲响登闻鼓状告文殊为那些无辜的孩童讨要公道。

那时的他何等快意何等决绝! 可如今呢? 江源看着脚下奔流不息的子母河心中涌起一阵迷茫。

如今的他知晓这蝎子精吃人无数却因为要从她口中确认这千万残魂的消息只能放她一命。

因为她曾经害过的人不比这河中残魂的份量重。

而现在他同样要再次进行权衡了。

是跟随在他身边的人分量更重还是这河中残魂更重? 毕竟他早已不是孑然一身东胜神洲万千妖怪以他为首千万百姓皆在他打造的秩序下生活。

一旦有什么波动对于这些最底层的百姓而言同样是灭顶之灾。

玉帝下此命令当然是为了天庭的颜面但却不止是为了天庭的颜面。

也是为了所谓的三界大局。

若天庭颜面尽失自然也就没了威慑力届时这三界定会乱成一锅粥。

玉帝所行同样也是权衡利弊。

如今他也要学那玉帝一般吗? 为了更多人的安危就要选择放弃这子母河中的千万残魂吗? 若是如此…… 他这数百年来的苦苦修行究竟……又是为了什么?他一开始的执念又算什么? 迷茫如同浓雾一般再次笼罩了江源的心头。

他缓缓按下云头落在了子母河畔。

河水滔滔水汽氤氲。

在他的眼中那清澈的河水之下是无数挣扎哀嚎不得超生的残缺魂灵。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悯与不忍再次涌上心头正如他早年间看到碧波水族因为他一纸诉状而尽数殉难一般。

他在河边找了一块平坦的青石盘膝坐下。

既然一时想不明白那便先做点什么吧。

这是他一贯的习惯。

行动有时比空想更能接近答案。

他闭上双眼双手结印口中开始低声诵念渡生经文。

这经文并非超度亡魂往生而是蕴含着安抚魂魄滋养灵性的力量。

虽然经文渡化不了人心的执念正如此刻渡不了江源自己心中的迷茫一般。

但那祥和的梵文之力却如同涓涓细流一般缓缓融入了子母河中抚慰着那些躁动不安的残魂为它们带来片刻的宁静与微弱的滋养。

若是他在此地日夜不停地诵经千年…… 凭借这经文之力一点一滴地温养也能将这些残魂缺失的魂魄尽数补全。

但是这千年时间太久了…… 在这低沉而持续的诵经声中时间悄然流逝。

日出月落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这一日东边的道路上再出现了几个身影。

正是玄奘法师带领着他的三个徒弟黑熊精奎木狼与黄风怪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们已然过了金兜山在太上老君的暗中相助下收服了那偷了金刚琢下界为妖的青牛精继续踏上了西行之路。

玄奘远远便看见了河边那个盘坐诵经的身影以及感受到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祥和梵力。

他虽不知江源为何在此但感应到那经文中蕴含的慈悲渡生之意心怀慈悲的他也不问缘由径直走到江源身边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同样盘膝坐下双手合十跟着江源一同低声诵念起经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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