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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勇是个工地保安五十出头退伍老兵脾气倔得像头驴。

他在城西那个刚开工不久的工地上班说是保安其实也就是看看大门夜里巡逻两圈。

这工地邪门前阵子挖地基不知怎么掏了个古墓的一角出来也没听说出土啥像样的东西就几片烂瓦罐工头老王嫌报上去耽误工期偷偷让工人拿挖掘机给整平了浇上水泥算是了事。

可自打那以后工地上就老出怪事。

先是夜里有守夜的工人听见怪声像是有人拿指甲在铁皮板上刮擦嗤啦啦响得人心里发毛。

后来又有俩工人半夜同时发起高烧胡话里都说看见个“没脸皮”的东西在工棚窗外晃悠。

一来二去工地上人心惶惶天一黑就没人敢瞎转悠连带着夜班巡逻的活儿也全落在了不信邪的赵大勇头上。

这天晚上天气闷热得像个大蒸笼知了叫得人心烦。

工棚里几个没回家的工友凑在一起打牌烟雾缭绕。

赵大勇拎着个旧手电筒准备出去巡夜。

工友小李子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冲他喊:“赵叔又去啊?听着点动静不对劲就赶紧跑回来!”旁边一个外号“瘦猴”的老工人吐了口烟圈:“跑啥?咱赵哥当年在部队上可是练过的怕那些个玩意儿?”话是这么说但瘦猴自己的眼神也往外瞟带着点怯。

赵大勇哼了一声拍了拍别在腰后的老物件——一把部队里带出来的军用匕首磨得锃亮把儿都磨得光滑了。

“屁的动静自己吓自己。

十有八九是野猫子闹春或者哪来的黄皮子钻进来找食儿。

看你们那点胆子。

”他嘴上硬气心里也不是完全没嘀咕最近夜里确实不太平但那点退伍老兵的傲气让他不肯在这些小年轻面前露怯。

工头老王正好撩开帘子进来听见这话脸上有点不自然忙打哈哈:“就是就是老赵出马一个顶俩。

巡仔细点啊特别是东南角那块刚平整的地儿我老觉着那边晚上有点凉飕飕的。

”老王心里有鬼当初就是他硬压着不让上报古墓的事。

赵大勇没接话嗯了一声打着手电就出去了。

工地夜里没大灯只有几个临时拉的电灯泡发出昏黄的光照得那些钢筋水泥堆影影绰绰像一堆蹲伏的怪兽。

风吹过扬起一阵尘土带着一股子泥腥气和某种说不出的陈旧味儿。

他沿着惯常的路线走脚下是碎砖烂瓦深一脚浅一脚。

手电光柱在黑暗里划拉来划拉去除了偶尔惊起一只野猫啥也没有。

走到东南角那块新浇的水泥地附近就是老王特意叮嘱的地方赵大勇果然觉得温度好像降了几度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停下脚步竖着耳朵听。

四周静得出奇连刚才吵人的知了好像都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窸窣”声飘进他耳朵里。

不像风吹塑料布也不像动物跑动。

那声音更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又轻又慢还夹杂着一种细微的、湿漉漉的粘腻感。

赵大勇握紧了手电朝声音来的方向照去。

那是工地边缘一堆还没来得及清运的建筑垃圾后面。

光柱扫过去除了破烂的板材和废料啥也没看见。

但那窸窣声却停了。

“谁在那儿?出来!”赵大勇吼了一嗓子声音在空荡的工地上传出去老远带着回音。

没人应。

只有风声。

他皱紧眉头心里那点嘀咕变成了警惕。

他慢慢挪动脚步绕过那堆垃圾。

手电光往前一打——只见地面上拖着一条长长的、湿漉漉的痕迹像是某种大型软体动物爬过留下的粘液在昏黄光线下反射着微光一直通向更深处的一个废弃材料棚。

那棚子早就没人用了门半敞着里面黑咕隆咚。

赵大勇的心跳有点加速。

他当兵多年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什么野猫黄鼠狼。

他抽出腰后的匕首反手握紧冰凉的刀柄让他稍微定了定神。

他猫着腰放轻脚步顺着那粘液痕迹一步步靠近那个材料棚。

越靠近那股子陈旧的泥腥味混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像是腐烂皮革的臭味就越浓。

棚子里静悄悄的。

他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脚踹开破门同时手电光猛地照进去! 光柱晃过刹那间赵大勇浑身的血好像都凉了!只见棚子角落里蜷着一团灰扑扑的东西!那东西似乎被突然的光亮和响动惊动猛地舒展开来——那根本不是什么动物!它大致有个人形但浑身光溜溜的没有毛发皮肤是一种死灰色的、像是被水泡烂后又风干的皮革质感紧贴在骨架上皱巴巴的。

最骇人的是它的脸——那里没有鼻子没有嘴巴没有眉毛只有一片相对平整的、同样是死灰色的皮!但在本该是眼睛的位置却闪着两团幽幽的、浑浊的黄光! 那东西被手电光照着发出一声极其尖锐、刮铁片一样的嘶叫猛地朝赵大勇扑了过来!动作快得惊人带起一股恶风! 赵大勇虽然心里发毛但老兵的本能还在千钧一发之际往旁边猛地一滚狼狈地躲开了这一扑。

那东西扑了个空撞在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听着都疼但它好像毫无感觉扭动着那诡异的身体再次面朝赵大勇那没有五官的脸皮似乎微微蠕动两团黄光死死锁定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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