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初停熹微晨光渐亮。
我立于观星台残垣之上掌心贴着玉佩裂纹边缘的灼热尚未散去像有熔铁在经脉中缓缓流淌。
袖口那道金光所留的血痕悄然渗出一丝温意与玉佩的震颤隐隐相合仿佛某种沉睡之物正被唤醒。
昨夜地牢脱身血书现形萧炎伏罪长老会震动而我已无暇顾及擢升首席的虚名。
线索未断反在延伸。
我闭目以指尖残血再度激活玉佩。
血珠坠落石台渗入青苔斑驳的刻痕之中激起一圈极淡的涟漪。
此地正是三日前秘境入口感应最强烈之处时空波动虽已微弱却仍如余音绕梁可供回溯捕捉。
“因果回溯——启。
” 血色丝线从识海弥漫开来交织成一片光幕。
画面浮现:断崖裂隙金纹微光我以血启门踏入秘境。
重力紊乱步步艰难终至核心石碑。
碑面浮刻残符纹路扭曲如蛇行其中一枚与玉佩裂纹完全吻合。
碑文骤亮。
刹那间一道残影掠过识海——并非画面非耳闻非心音似从时空深处传来:“伏……归于渊。
” “伏”字如刀刻入神识余音未尽玉佩猛然一震裂纹深处血光暴涨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
系统界面在识海浮现血色题字悬于中央:追溯源头。
我睁眼冷风扑面额角冷汗滑落。
不是猜测不是推演——是确认。
那符文源自前任宗主。
他留下的痕迹与我的玉佩同源甚至……在互相呼应。
我俯身指尖轻抚石台。
方才滴落的血珠竟未干涸反而被石面吸收浮现出一道极淡的轮廓——山峦起伏冰原无垠中央一道深谷如裂天之痕蜿蜒向北。
地图虽残方位却明:极北荒原临近断天渊。
那是他的踪迹。
我以袖掩石不动声色。
风从断崖吹来带着铁锈般的寒意。
宗门之内暗流未平。
萧炎虽入寒渊地牢但昨夜执法长老退下时那一瞥眼底藏怒绝非善罢甘休之相。
我若贸然北行必遭监视甚至截杀。
必须脱身必须设退路。
我起身取出行走令符——内门首席巡查结界之权名正言顺。
踏下观星台时脚步未滞径直穿行宗门禁地边缘直奔那片被封印的古林祭坛。
秘境入口已闭唯有祭坛中央的阵眼仍残留微弱波动如沉眠之脉搏。
我蹲身以指划地勾勒出锚点符纹。
五片仅存的时空碎片自袖中滑落尽数压入玉佩。
“时光锚点——设。
” 玉佩嗡鸣裂纹中血光流转碎片化作光点沉入阵眼。
地面符文微亮随即隐没。
锚点已定坐标锁定此地。
若他日陷于绝境只需心念一动便可重返此间。
就在此刻玉佩裂纹忽然剧烈震颤仿佛与地底某物产生共鸣。
我俯身细察发现阵眼下方的石缝中竟有极细的符线延伸入地纹路与血书上的微小符印如出一辙。
同源。
我心头微动未动声色。
取出袖中血书再度展开。
纸面灵力印记仍在但边缘一处不起眼的折痕内藏着一道极细的符印——盘蛇衔环与断崖谷口古砖下的残印完全一致。
这并非宗门制式亦非萧炎所能伪造。
是标记更是定位。
我以炭笔在纸上勾勒将回溯所得地图轮廓与符印纹路叠加反复推演。
最终笔尖停于极北苦寒之地一处被冰川覆盖的深谷入口。
断天渊传说中九霄大陆最接近天裂之处万年无人生还。
便是那里。
我将纸符收入怀中起身时袖口血痕再度微颤似有回应。
我察觉异样却未遮掩反而故意将袖口暴露于风中任那血纹在日光下微微游动。
若这是追踪之印那便让它引路。
若这是陷阱那我便将计就计。
我行至宗门北门守卫见令符不敢阻拦。
踏出山门那一刻寒风扑面卷起衣角。
我未回头只觉玉佩裂纹深处血光忽明忽暗如心跳如低语。
极北之路孤身启程。
途中经一处荒庙暂作歇息。
庙中残香未尽供桌倾颓。
我倚柱而坐取出随身药囊倒出最后一粒聚灵丹。
丹药色泽黯淡效力不足三成却已是眼下唯一可依之物。
吞下丹药灵力缓缓回流。
我闭目调息识海中血色丝线再度浮现试图回溯更多秘境记忆。
然而刚触及石碑残影玉佩剧烈一颤裂纹中渗出一滴血珠坠落供桌。
血珠未散反在木面上缓缓游走勾勒出一道陌生符文——非石碑所见亦非血书所有。
其形如锁似在封印什么。
我睁眼凝视那符。
庙外风止鸦声不闻。
桌角炭笔忽然自行滚动落于地面笔尖朝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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