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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没散尽青峰山腰的竹林已泛起沙沙轻响。

天养生赤着脚踩在沾着露水的青石板上裤脚卷到膝盖露出几道深浅不一的旧疤——那道横贯小腿的是当年稻川会杀手留下的刀伤脚踝处的齿痕来自毛熊雪原的狼人还有些细碎的划痕早分不清是子弹擦过还是异能冲击的灼伤。

他深吸一口带着竹香的空气丹田内沉寂多年的内息缓缓流转动作舒展如流云正是林墨当年指点过的融合截拳道与古武的基础拳法。

三十招打完他随手拾起石阶旁的竹扫帚手腕轻旋便将散落的竹叶扫成整齐的一堆。

扫帚柄磨得发亮是山下竹器铺的老掌柜亲手做的比当年陪他横扫东南亚毒枭窝的短棍轻了不止十倍握在手里却有种踏实的厚重感。

“天叔阿婆让你去前院帮忙劈柴。

”清脆的童声从竹篱笆外传来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捧着个粗瓷碗碗里盛着刚蒸好的玉米窝头。

天养生应了声放下扫帚时瞥见篱笆上挂着的铜铃——那是阿布去年环球旅行带回来的说是欧洲教廷附近小镇的手工艺品风吹过会响。

他走过去轻轻碰了下铃声清脆倒让他想起二十年前大阪街头的警铃只是那时的声响总伴着枪声与惨叫如今听来只剩安宁。

前院的老槐树下张阿婆正给晒谷场的小鸡撒米。

这位独居老人是他三年前搬到青峰山时遇到的当时老人在山路上崴了脚他顺手背了她回来后来便常来帮忙做些重活。

“养生啊昨天城里来的后生说山下的桥修好了以后赶集不用绕路咯。

”阿婆笑着递过一块干净的布“擦把汗早饭在灶上温着。

” 灶房里飘着米粥的香气陶罐里炖着土豆和腊肉是高岗上周托人送来的——那家伙如今坐镇北境管着毛熊与夏国边境的秩序却总记着他爱吃这口。

天养生盛了碗粥指尖触到温热的瓷碗忽然想起第一次跟着林墨吃饭的场景:油麻地的大排档塑料棚漏着雨桌上是炒河粉和冻柠茶林墨放下筷子说“以后跟着我至少能吃饱饭”那时他刚从流亡的泥潭里爬出来满手血腥连安稳吃饭都觉得奢侈。

饭后他扛起斧头去劈柴斧头是“墨月集团”后勤部特制的用的是高强度合金比当年砍断三口组武士刀的那把还锋利却只用来对付成堆的木柴。

木屑飞溅间他的动作依旧带着当年的精准每一斧都劈在木纹最脆的地方这是无数次生死搏杀练出的本能如今却成了劈柴的诀窍。

正劈到兴起腰间的通讯器忽然震动起来。

这是林墨特意留下的紧急联络工具全球只有七京和核心层配有这些年他只接过两次——一次是阿积在南美遇袭一次是血族始祖苏醒。

他擦了擦手按下接听键那边传来骆天虹爽朗的声音:“老鬼下个月林先生和苏小姐要去夏国南方考察路过你这山头要不要聚聚?” 天养生握着通讯器的手顿了顿喉结动了动:“知道了我提前把晒的笋干备好。

” “还有啊阿布那小子说要给你带法兰西的红酒孙皓念叨着要跟你比劈柴——”骆天虹还在絮叨说陈志杰最近在整理全球治安档案高岗新收了个枪法不错的徒弟。

天养生安静地听着眼前仿佛浮现出兄弟们的模样:阿积还是那副桀骜的样子阿布总在研究新菜式骆天虹的快刀依旧没人能接陈志杰的卧底本事用到了打击跨国犯罪上高岗的狙击镜总能锁定最危险的目标孙皓的速度还是快得让人看不清。

挂了通讯器太阳已经升到半空。

他走到院角的菜园里面种着青菜、萝卜和辣椒都是他亲手开垦的。

当年在巴拿马运河据点他曾靠一把军刀在丛林里开辟出逃生路线如今握着小锄头翻土动作同样熟练。

风吹过菜园带来远处学校的下课铃声一群孩子的欢笑声隐约传来那是山下新建的希望小学“墨月集团”捐建的他偶尔会去给孩子们上防身课教些避开危险的技巧从不说自己当年的杀伐。

傍晚时分他去溪边挑水看见几个背着书包的孩子在浅滩摸鱼。

其中一个小男孩脚下一滑摔进水里同伴们吓得尖叫他几乎是本能地掠过去指尖刚碰到男孩的衣领又猛地收力改用最轻柔的力道将人扶起来。

“谢谢天叔!”男孩抹着脸上的水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

天养生点点头看着孩子们蹦蹦跳跳地跑远忽然想起自己少年时的模样——在战火纷飞的南洋他为了一块干粮跟野狗抢食那时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在山清水秀的地方挑水浇菜能听到这么干净的笑声。

回到住处时夕阳正把竹林染成金红色。

他生起火炉把晒干的草药放进陶罐熬煮——这是张阿婆教他的方子清热祛湿比当年战地医院的抗生素温和得多。

药香袅袅中他从床底翻出一个旧木盒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样东西:一枚磨得发亮的弹壳是他第一次跟林墨并肩作战时留下的;一块碎掉的短棍见证过油麻地街头的械斗;还有一张合影是七京集齐那天拍的照片上的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夹克眼神里还带着未褪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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