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宸宁公主和萧都尉的婚期被定在了九月初十那要被嫁到戎鞑和亲去的不就只剩下一个兰柔公主了吗? 能受邀来宫中参加中秋宫宴的自不会有人是十足的傻子众人闻言微一思索几乎是立刻便明白了帝王的言外之意。
于是更多饱含同情、探询惋惜与看热闹一般的目光落到了姬明娆的身上——小姑娘的面容止不住地愈发苍白而那高台上付秋滢的掌心也近乎要被她掐出了一道道艳红的血痕。
——她原以为陛下即便没想过要改变他的主意也不会这么早的就给明昭二人确立下婚期。
谁曾想他不但真这样早的就将那婚期定下来了……甚至还是将这消息并着和亲一事一同公布出去的! 这样一来……这样一来又让她该如何在这两桩婚事里做下什么手脚? 而且……姬明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都已命忍冬帮着她在她与教坊司掌事之间来回牵线搭桥了吗? 且她担心那教坊司掌事会不愿意受她一个将满及笄的公主的拉拢还提前花重金帮她打通了不少关系! 她准备出的那些后手到哪去了? 她总不会是忙活半月到现在都没能忙活出点有用的成果来罢? 女人想着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侍候在自己身侧的忍冬后者见状忙不迭向她回以安抚似的眼神。
如有可能现在倒是恨不能立马甩下这一摊子的烂事转头就走但很可惜她是皇后是中宫是国母——她不能也不可能在这宴席尚未正式开始的紧要关头即刻不管不顾地便甩脸走人! 这真是…… 付秋滢被气得牙根不住发了抖正当她快控制不住表情想要黑沉着扭下一张脸来的时候前头的帝王却倏地转过了身来:“皇后这些日子只怕还要劳你多加费心跟着礼部一同筹备筹备娆儿与昭儿两个人的婚事了。
” “是臣妾定当尽心竭力。
”冷不防被人点了名号的女人咬了咬牙面上却浑不敢露出半点不悦只低敛了眉眼起身朝着帝王甚是拘谨地福身行过一礼。
姬朝陵对此像是颇为满意他下颌一点继而重新举目回望了殿中众人——那模样仿佛是在等候着台下众人的反应。
“臣等恭贺陛下恭贺娘娘恭祝两位殿下——” 意识到帝王这功夫在等些什么的朝臣们忙不迭开口道喜一时间那琼华殿内又到处充斥满了“千岁”“万岁”的恭贺。
付秋滢的面容在那数不尽的恭贺之中一寸一寸苍白了个透底至此姬朝陵终于舍得在那席位上坐定——无数的佳肴美味霎时水一样地被宫人们呈上殿前一早便在那殿外等候了多时的舞姬们亦随之踏上了锦筵。
——皇后在那第一支舞曲将毕、第二支鼓乐未起的时候就再坐不住了忙不迭胡乱找了个“身子偶感不爽”的借口便悄悄离了席。
台下姬明娆的十指险些要揪烂了她的两膝上的衣料好在那桌椅三面都有帷幔拦着除了那就坐在她的身侧、视线一直也未全然从她身上抽离去的姬明昭外倒无人注意得到她手上的那点动作。
……但这并不影响众人瞧得见她那自帝王宣布了两国即将和亲后愈渐古怪难看的表情。
且瞧她这副样子她大约是还未想过要彻底放弃挣扎。
大致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的姬明昭无声叹息一口一面隔着四丈余宽的舞筵卡着第二曲丝竹声尽、筵上交替换人的空档飞速给对面的萧珩递去了个眼色。
后者冲着她几不可察地一摇脑袋不多时第三队舞姬在满殿宾客们的寻欢宴饮声里摇曳而至——二尺余宽的淡青水袖在灯下淌了个如川如流一丛丛浅淡幽微的香气顺着那川流向四方吹拂蔓延眨眼便熏醉了帝王下首那生着阔面的异族青年。
“陛、陛下小王不胜酒力想先行下去稍缓一缓了。
”被那香料与醇酒同时催红了一张面皮的耶律恒济摇摇晃晃告罪时还不忘学着殿中朝臣们的模样恭恭敬敬地与人拱了手。
帝王见此自不会与他多有为难只故作忧心地略微多叮嘱了两句就顺势挥手命宫人们带他离殿休息去了。
姬明昭觉察到姬明娆的身子曾在耶律恒济离席的刹那有过一瞬极明显的前倾——等到那青年的影子消失在琼华殿外不出片刻姬明娆便跟着随口扯了个由子顺着那席上一角悄声溜出了大殿。
彼时那宴上众人酒意正酣席上也有不少女眷或因身体不适、或因不慎教酒液染了衣裳而暂时出了殿。
是以姬明娆的离开浑然不曾引起他人的注意——姬明昭数着时间转眸望了那高台上的帝王一眼姬朝陵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当即两眼微阖不着痕迹地轻轻收了下颌。
“追月你且在这等着本宫酒喝得有些多了要出去稍吹会风。
”得了帝王授意的姬大公主如是吩咐话毕便提溜着裙摆拐离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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