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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涛独自一人瘫坐在情妇白洁那间装修得如同宫殿般奢华的公寓里手中的电话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马振华那通如同宣判死刑的电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张涛所有的幻想。

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一片巨大的、携带着彻骨寒意的阴影瞬间将他彻底吞噬。

他知道马振华那个老狐狸的这通电话不是警告而是切割。

那句“你好自为之”翻译过来只有四个字——你死定了。

吕州这张经营了十几年的保护网已经破了。

马振华跳船了孙志强和李卫民那两个废物更是自身难保。

他张涛这个冲在最前面、知道秘密最多、也是最没有背景的“家奴”成了第一个被推出去挡刀的牺牲品。

最初的恐惧过后是一种被背叛的、歇斯底里的狂怒和不甘!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看着这满屋的奢华——墙上挂着的名家画作酒柜里摆满的顶级洋酒衣帽间里属于白洁的、数不清的爱马仕和香奈儿…… 这一切都是他用自己的“忠诚”用自己的双手为赵家为“花皮蛇”为白洁干了无数见不得光的脏活换来的! 他以为自己是这个利益集团的核心成员是赵家养在吕州最受信任的一条獒犬。

可现在他才明白自己从始至终不过是一条用来看家护院的土狗。

如今主人失势风雨欲来他这条知道太多秘密的狗自然成了第一个要被宰杀灭口的对象。

“不!我不能就这么完了!” 求生的本能和那份被彻底羞辱后的滔天怨恨在他心中交织、发酵最终催生出了一丝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希望。

他还有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远在京城那个他一直敬畏如神明的“龙哥”赵瑞龙! 他猛地冲进卧室从床头柜最深处的暗格里拿出了那部他只在最关键时刻才会动用的、经过特殊加密的卫星电话。

这是他与京城之间唯一的、单向的联系。

他颤抖着手按下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再也无法抑制几乎是用一种带着哭腔的、歇斯底里的语气向着电话那头发出了最绝望的求救。

“龙哥!龙哥!您得救我啊!”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语无伦次“吕州……吕州出事了!祁同伟那个疯子他什么都知道了!他派了方志新那个老东西下来把我们的底都快翻过来了!马振华那个王八蛋也反水了!龙哥我现在是孤军奋战四面楚歌啊!” “我这些年为您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湖畔半岛’那块地要不是我能拿得那么顺利吗?金海湾这些年的麻烦哪一件不是我给摆平的?龙哥您不能不管我啊!您要是再不拉我一把我就真的要完了!” …… 京城西郊“听雨轩”会所。

密室“观澜”内价值连城的沉香木正散发着令人心安的袅袅青烟。

赵瑞龙刚刚结束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泰拳训练正赤着上身享受着顶级技师那力道恰到好处的按摩。

张涛那充满了恐慌与绝望的哭喊通过冰冷的听筒传来像一只苍蝇的嗡鸣让他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厌烦。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有一片冰冷的、被人打扰了兴致的厌恶。

自从王建民事件惨败被父亲赵立春严厉警告并“圈禁”在京城之后他就成了一只夹着尾巴的惊弓之鸟。

“汉东”这两个字如今对他而言不再是自家的提款机和后花园而是一个充满了屈辱和危险的禁忌之地。

他只想尽快将那里的所有烂事都切割干净没想到张涛这个不知死活的蠢货竟然在这个时候把麻烦主动送上了门! 他看了一眼身旁那个依旧神情平静的杜伯仲用眼神询问着对方的意见。

杜伯仲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毒蛇般的、冰冷的寒光。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走到赵瑞龙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如同魔鬼的低语:“龙哥张涛已经是一颗死棋了。

” “他知道的太多目标又太明显。

祁同伟既然已经盯上了他就绝不可能让他有任何脱身的机会。

我们现在救他不仅救不了反而会把我们自己彻底暴露在祁同伟的枪口之下更会彻底激怒沙瑞金让我们在汉东最后一点翻盘的希望都彻底断绝。

” 杜伯仲的分析冷静而无情。

“弃卒保帅是我们现在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

让他一个人把所有的罪都扛下来。

他死了所有的线索就都断了。

” 赵瑞龙毫不犹豫地采纳了杜伯仲的建议。

他甚至懒得再和张涛多说一个字。

他对着电话那头的心腹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如同在处理一件垃圾般的语气冷冷地吩咐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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