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山城重庆仍笼罩在秋雾之中数支精干的伏龙卫小队已整装待发 他们手中的路引和身份文书堪称艺术品均由伏龙卫中那位人称鬼手张的伪造专家精心制作。
此人年过五旬曾在北京锦衣卫专司玺印制作 清军南下后隐姓埋名被孙金鼎寻得。
只见这些文书上官府朱印的浓淡层次、纸张的磨损痕迹、甚至墨迹渗透的细微差别都无可挑剔 鬼手张甚至还特意用陈茶渍在边角处染出恰如其分的黄斑 每一处细节都经过反复推敲足以以假乱真。
队员们化身成各色人等:皮货商人的裘袍上带着刻意保留的牲口气味 采参客的背篓里装着新鲜的山参和泥土 游方郎中的药箱中传来淡淡的草药香 逃荒流民则面色憔悴衣衫褴褛 他们三三两两混在零星往来的商队和难民中分批北上悄然潜入辽东、直隶等地。
领队之一代号便是伏龙卫同知郑介民 竟是个年仅二十岁上下的青年 别看他年纪轻轻却已是老牌夜不收极度擅长模仿各地方言和融入市井 据说他能在沈阳城里待上三日就能将当地口音学得惟妙惟肖连老沈阳人都听不出破绽。
本名朱朝杨其父原是辽东明军总旗天启年间协守辽阳 后金破城时父亲战死年幼的他被一家包衣阿哈收养在辽东生活了整整十年 对当地风土人情了如指掌 直到崇祯末年才寻机南归投奔了靖江王麾下 后来受到孙金鼎赏识提拔而后随其前往辽东布局、收买 他亲自带领的小队共有五人各有所长: 有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叫老马精通满语曾在赫图阿拉做过马贩 有个瘦小精干的叫猴三擅长翻墙越户对辽东地理了如指掌 还有个面容憨厚的中年人叫赵郎中实则用毒高手擅长伪装 另外两人是一对兄妹阿云和阿山哥哥擅长驯鹰传递消息 妹妹则精通女红能缝制各色服饰。
在沈阳城外七十里的一处偏僻村落 与一名早已潜伏多年的伏龙卫暗线接上了头 这名暗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人称崔老倌 在村里开了间小小的杂货铺兼卖些劣质的烧刀子酒 因价格便宜这里成了附近旗丁、包衣阿哈常来歇脚的地方 杂货铺的后院看似堆满杂物实则暗藏机关 移开几个酒坛便能发现一道暗门通向一间仅容四五人的密室 专门用于秘密会面和信息传递。
并不急于行动 他先是花了三天时间扮作采买山货的商人每日在崔老倌的杂货铺里要一壶酒 几样小菜看似悠闲地喝着实则耳听八方 他注意到旗丁们最爱谈论京城传来的消息尤其关心各旗之间的势力消长对朝中人事变动格外敏感。
第四日黄昏杂货铺里聚了五六个旗丁正喝着酒发牢骚 一个镶蓝旗的壮汉抱怨今年赏银比往年少了两成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看似微醺用带着浓重辽东口音的满语叹了口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旁边桌的人听见: 唉这年头真是啥稀奇事都有 前几天听一个从关内回来的科尔沁商人喝醉了胡唚说北京城里的万岁爷长得那叫一个俊俏可细看之下倒不太像老汗王的种... 他故意顿了顿抿了口酒注意到旁边桌的谈话声明显小了 那眉眼气度啧啧……反倒有点像那位已故的睿亲王年少时的风采……当然啦这都是醉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他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画着圈眼神迷离完全是一副醉汉闲聊的模样 话音刚落立刻岔开话题高声问崔老倌: 老崔头听说今年辽河口的鱼获不错?明日给我留几尾新鲜的! 酒桌上的几个旗丁愣了一下面面相觑 一个年轻旗丁刚要开口被年长的拽了下衣角 有人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有人则低声呵斥: 胡说什么!不要脑袋了! 但众人的眼神中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还有人下意识地朝窗外望了望生怕隔墙有耳。
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便会悄然生根 几天后类似的流言开始在不同的场合由不同的人以更模糊、更的方式出现: 在辽阳城的一家茶馆里两个商人模样的男子低声交谈: 听说没有?当年睿亲王和永福宫娘娘走得可不是一般的近……据说每次进宫议事都要待到宫门下钥…… 在沈阳城外的一个马市上一个老马贩一边给马梳毛一边对主顾说: 我二舅姥爷家的邻居的表侄当年在盛京宫里当差好像说过……宫里有段时间不太对劲……具体啥事就不敢多嘴喽…… 甚至在旗人聚集的酒宴上也有人借着酒意暗示: 嘿要不怎么说睿亲王权势滔天呢连两白旗都铁了心跟他这里头没点别的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