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雾回头福了福身:“此事因奴婢而起奴婢自然不愿大人因奴婢的事而烦心。
” “你倒是会说话。
” 沈扶寂缓步走下台阶袍下拂过地面湿了一处他却未在意一步步来到苏折雾面前。
他又想做什么? 苏折雾心里正嘀咕着忽然下巴一痛。
沈扶寂泛白的指尖紧掐着她的下巴垂眸打量着她。
随即线落在她的肩上:“昨夜你当真是被狗咬了一口?” 苏折雾瞳孔紧缩一颗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心下却将沈扶寂骂了一通。
难怪方才他站在那不动只眼睁睁地看好戏。
原来是记恨着这茬事。
不过她的确没说错昨夜的沈扶寂可不就是只狗吗? 平白无故咬人一口也就罢了还给她带来如此大的麻烦! 苏折雾指尖蜷缩勉强一笑:“奴婢自然是不敢撒谎的。
” “本官素来关心府中下人从未听过这府中有野狗出没你既说是被狗咬了便将那狗找出来本官替你处置如何?” 沈扶寂眯起眼随着他步步紧逼指尖的力道也逐渐加重。
苏折雾却并未妥协反而心里憋着一股怨气。
如何? 她还能如何? 若有能力的话她早早的就将沈扶寂扶这只狗处置了。
说不定还得将他抽筋扒皮打碎骨头炖汤喝! 这沈扶寂也真是有些事他心知肚明却非要问出口。
这叫人如何回答? 先不说她先前在府中的日子如何滋润现下光是每日应付这位脾性古怪的主子都足以叫她心力憔悴。
苏折雾偏头轻易便挣脱了那禁锢她的手。
她后退一步疏远几分:“奴婢不敢劳烦大人不过是件小事奴婢自会解决若大人没有其他事的话奴婢便告退了。
” 说罢苏折雾便仓皇而逃。
路过一处积雪才消铺着鹅卵石的小路时还险些滑了一跤。
定是沈扶寂这个瘟神害得她! 沈扶寂捻了捻指尖拢紧袖袍薄唇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
有趣。
暗卫从角落里一跃而出:“大人柳家那边有动静了。
” 沈扶寂哼笑垂眸间瞥见地上遗落的一枚璎珞。
他俯身捡起上面绣着的一只水鸭子倒是稀奇可爱。
“他们倒是心急得很。
”沈扶寂将璎珞收起淡淡望着远处。
“不知大人有何打算?” 沈扶寂面无波澜清脆的嗓音听起来仿若霜雪一般冷静幽沉:“眼下正有一枚棋子是该用人的时候了。
” 苏折雾回屋的路上不小心打了个冷颤。
直至进了屋里待到屋里的炭盆烧起来暖意才逐渐回笼。
苏折雾坐在炭盆边失神火星子噼啪作响火焰映衬出她略显素白的面容。
她原想着重活一世一世安宁便好却不小心撞上了沈扶寂这个毫无人性的冤家对头。
如今她也没办法逃离这国师府毕竟她的卖身契还攥在沈扶寂的手里。
只能每日默默祈祷那位阴晴不定的主子别再发疯能做个有良心的人便是了。
苏折雾叹息着摇了摇头。
砰砰! 屋门被敲响苏折雾扭头望去糊着砂纸的窗子倒映出几道人影。
“观雾你在吗?” 她的屋门口倒还是头一次这么热闹。
苏折雾起身拉开门一阵凉意袭来映入眼帘的是几张讨好的笑颜赫然是平日里最喜针对她的那几个丫鬟。
此时她们一人手中端着一个小盒子。
“观雾前些日子是我们不对我们不应该误会你。
” “是啊是啊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别与我们计较了!” 几人态度转变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苏折雾毕竟也是见惯了宫里勾心斗角的心下稍微思索便明白她们的来意。
“对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她们将盒子打开里头赫然躺着不同样式的首饰。
有玉镯有银簪每样至少都得一两银子。
苏折雾只淡淡略过一眼便将盒子推了回去:“几位与其在这做无用功倒不如专心为府里干活做好自己本分的事。
” 说罢苏折雾便关了门将几人隔绝在外重新平心静气地在炭盆旁坐了下去。
这些人哪里是真心道歉不过是见沈扶寂因她处置了盼雾所以才上赶着来巴结罢了。
可她们只瞧得见表面哪里知道沈扶寂所做的那些都是为了故意试探吓唬她。
如今她的处境水深火热这日子竟比当初在皇宫里的时候还要难过。
脑海中骤然浮现沈扶寂那张淡漠疏离的面庞苏折雾忍不住跺了跺脚像踩小人似的将他那张脸狠狠踩在脚下。
来日她必定会有自由的一日。
之后几日即便苏折雾不愿与府中人有过多的交集可讨好巴结她的人只多不少。
她自然也听了府中的传言—— 人人都以为她得了沈扶寂的青睐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苏折雾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一如往常般端着羹汤前往沈扶寂的屋子。
大雪相比前几日消融许多可寒风瑟瑟路上苏折雾不禁拢紧衣领推门而入的刹那凉风裹挟着她的裙摆进入屋子。
关上门她将汤羹放下扭头望去却见沈扶寂正斜倚在金丝楠木椅上手捧着书双目微闭似乎是熟睡过去。
苏折雾缓步走过去本想将他唤醒可想到这些日子的惶恐眼珠子转了转立即拿起一旁的毛笔浸上墨汁笑盈盈凑近沈扶寂的脸。
可还未触及到沈扶寂的面庞沈扶寂忽然睁开眼紧扣住她的手腕。
墨汁恰巧落在沈扶寂雪白的衣袍之上晕染开来。
苏折雾呼吸凝滞。
四目相对沈扶寂那死寂一片的眼眸中忽地掀起了涟漪。
他笑起来:“怎么如此迫不及待想借由美色上位了?” 苏折雾清楚看到他眼底倒映出自己慌乱的神色。
分明是一朝国师偏偏有时说出来的话那么气人。
前世她不喜沈扶寂自是有其缘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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