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徐福师兄安抚好——或者说吓唬住之后我回到自己那间家徒四壁的正房。
刚喘了口气院外就传来了动静。
之前领路的小宦官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十来个穿着粗麻短褐、面色惶恐的工匠以及几辆堆满物料的牛车。
工匠们手里抱着、肩上扛着各种工具:青铜锯、石凿、陶轮、皮囊风箱……琳琅满目充满了古朴的“工艺感”。
“徐先生”小宦官尖细的声音响起“奉陛下令匠人二十名物料若干皆听候先生差遣。
若有短缺可随时呈报。
” 我扫了一眼那些匠人大多面黄肌瘦眼神畏缩只有少数几个年纪稍长的眼神里还带着点审视和不易察觉的倨傲。
得看来都是将作府里不受待见或者技术平平被踢过来的“边角料”。
政哥这启动团队配置有点寒酸啊。
小宦官交代完便走了留下我和这二十来个茫然的工匠大眼瞪小眼。
院子里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落叶的声音。
我清了清嗓子走到院子中央努力摆出点“项目负责人”的架势。
“诸位”我开口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有些突兀“从今日起尔等便由我徐彭岳统领。
” 底下鸦雀无声只有几个年轻工匠不安地挪了挪脚。
这反应不行啊得镇住场子。
我想了想从怀里(其实是借助衣袖遮挡从储物空间)摸出了我那防风打火机。
“啪嗒!” 一声清脆的响声一簇稳定的火苗在我指尖跳跃起来。
“嚯!” 底下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所有工匠包括那几个眼神倨傲的老匠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我手里那“无根自燃”的神奇火苗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年头生火可不是件容易事钻木取火费时费力火折子也得靠吹哪见过一按就着的? 我环视一圈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此乃‘天火’”我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忽悠顺便把打火机在空中晃了晃“乃天外秘术之微末耳。
” 火苗随着我的动作摇曳映照着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
“陛下有命着我等在此研造利物强兵以应…天时。
”我含糊了一下没直接说星际殖民怕又把这些人吓趴下“凡用心任事精进技艺者赏!懈怠敷衍阴奉阳违者…”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几个眼神闪烁的老匠人猛地收起打火机火苗“噗”地熄灭。
“…重罚!” 院子里更静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我走到一个抱着陶轮的年轻工匠面前拿起他怀里那个看起来颇为笨重的轮盘掂了掂:“制陶的?” 年轻工匠紧张地点头。
“太慢太笨。
”我评价道随手将陶轮放在一边。
又看向一个拿着皮囊风箱的匠人:“鼓风的?” 那匠人连忙躬身。
“费力风弱。
”我摇了摇头。
我一个个看过去对他们的工具评头论足语气不容置疑。
工匠们从一开始的震惊慢慢变成了忐忑和一丝不服气尤其是那几个老匠人脸上明显挂不住了。
他们赖以生存的手艺和工具在我嘴里仿佛一文不值。
终于一个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如同沟壑的老匠人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虽然依旧躬身但语气带着硬邦邦的质疑:“徐…徐先生吾等技艺粗浅工具鄙陋然皆是祖辈相传沿用至今。
不知先生有何等高妙技艺可让我等开眼?” 来了刺头来了。
我就等着这个呢。
我不慌不忙从旁边的物料车上捡起一根质地坚硬的木棍又抽出别在后腰的瑞士军刀(这个之前没被收走估计是觉得造型奇特但毕竟是“刀”)。
“看好了。
” 我左手稳住木棍右手用小刀上的锯刃开始快速而均匀地锯动。
现代高碳钢的锯刃对付这根木棍跟切豆腐差不多木屑纷飞中一道平整的切口迅速出现。
工匠们的眼睛瞬间直了!他们用的青铜锯费力半天才能锯开一点而且切口毛糙。
我这速度这平整度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我没停下换到钻头功能在木棍另一头“嗡嗡”几下就钻出一个标准圆孔;又换成小刀刷刷几下削掉毛刺修整形状…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把瑞士军刀的多功能展示得淋漓尽致。
院子里只剩下我操作工具的声音和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当我停下动作将那块被加工得光滑规整的木料递到那老匠人面前时他的手都在发抖。
他接过木料反复摩挲着那光滑的切面和标准的圆孔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他工匠也围了上来看着那“神乎其技”的加工成果眼神里的质疑和倨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狂热和敬畏。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我收起军刀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尔等之技艺并非不精乃是受限于工具!跟着我我会教你们打造更好的工具学习更精妙的技艺!造出尔等想象不到的利器和奇物!” 我目光扫过每一张脸看到的是逐渐被点燃的兴奋和期待。
“现在”我提高音量掷地有声“叫我什么?” 工匠们愣了一下随即在几个机灵的年轻工匠带领下参差不齐却充满激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徐老大!” “徐老大!” 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汇聚成整齐的呼喊连那几个老匠人也心悦诚服地低下了头跟着喊了起来。
看着这群初步被收服的“原始技术团队”我心中稍稍有了点底。
很好团队凝聚力+1。
接下来该考虑怎么把这些青铜时代的工具和材料升级到能搓出“射落星辰”玩意儿的水平了。
嗯先从改造这座破院子和设计几套简易机床开始吧。
我撸起袖子感觉这“星际项目经理”的活儿任重道远啊。
至少得先让这群手下把“徐老大”叫得更顺口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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